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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后的人影渐近,站到江初身旁,一呼一吸,都和回忆中一样。
半截落日垂在山顶,轮廓的光晕发红,有些刺眼。
江初望着远山,没有回身后人的话,无声吐息烟雾,妄图以尼古丁平息乱心,却收效甚微。
心乱了,就再难恢复平静。
池南暮沉默站着,片刻之后,走到江初身旁,没有受到排斥,便试探着坐下。
“初初......”
“脚湿着会着凉发烧,我帮你擦干,好不好?”
一声一声,如同咒语,缓慢蚕食理智。
江初侧头,杏眼被烟熏得半阖着,唇角一勾,眼尾便跟着翘起,笑得讽刺却勾人。
真像啊。
眼前的人,差点同记忆与幻觉里重合。
江初回头时憋着一口烟,面向池南暮时,倏地一下呼出去,将这面容隐在模糊烟雾中。
刺鼻的烟味缭绕。
江初紧盯着池南暮,试图从那锋利眉宇间,抓到一丝厌恶。
但池南暮连眼都不眨,保持相似的笑容,那双眼里默默含情,是深沉却又浓烈的爱意。
“行,那你擦,”江初拿开烟,手肘撑在岸边保持平衡,“池南暮,你想擦,我就让你擦。”
江初嗤笑着抬高腿,就这么将湿漉漉的脚掌,直接放在池南暮的膝盖上,任由冰凉的溪水沾裤子,晕出无序的水渍。
无序,不干净不整洁。
这样一定会让池南暮不舒服。
江初很清楚。
但他就是要让池南暮难受,击溃其伪装,直到池南暮再也装不像为止。
江初的脚腕很细,脚背上的骨节削利而分明,脚背紧绷,脚跟处被凉溪冰出红痕,红晕一直蔓延到脚心之间,若隐若现,只能从光混进去的缝隙里发觉。
池南暮目光一沉,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手巾,单手攥住江初的脚腕,往上拉起。
手指触到踝骨,似轻轻捻了一下。
池南暮摊开手巾,先是擦干脚掌心的水渍,慢条斯理。
“初初,你的鞋湿了,再穿脚又要着凉,”池南暮低声说,“等会儿可以穿我的鞋回去。”
池南暮擦得认真小心,角角落落都悉心照料。
柔软的手帕划过每一寸皮肤,脚心的痒意越来越重,痒得江初整条腿都在麻,连带着心口也跟着痒,方寸大乱。
痒意重到受不了,江初下意识蜷起脚趾,想立刻抽回脚,却被池南暮紧箍着脚腕,没法动弹。
“放开。”江初警告道。
池南暮却像没听见似的,拿开手帕,掰开脚趾,继续擦拭趾缝间的水渍,每一寸都备受照顾。
痒意加重,心乱更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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