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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4章 代战之谋二（第1页）

一直到正月十五之前，朝中都依旧处在公休之中，递上来的奏折不是请安朝贺的，便是为了宋念拒绝北羌联姻请求的谏本。

枢州那边也早就安排妥当，朝中一时之间也无甚大事。

宋念索性关起门来，两耳不闻窗外事地拉着冷溪践行他之前偶然提到的嫡子计划。

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，他总有办法能让乾清宫上上下下的宫人集体失去踪影，不论他们闹出多大动静，也愣是招不来一声询问。

让冷溪那叫一个叫天天不应，叫地地不灵。

更搞得她现在看到寝殿里的床榻、香炉、窗台，甚至是置衣裳的衣架子，她就忍不住地双腿发软。

为此，她趁着上元要回家给母亲上香的机会，提前一天就从宫中落荒而逃。

临走前，宋念还显得有些舍不得：“真的不用我陪你去么，再怎么说也是我的亲岳母啊。”

结果被冷溪气急败坏地堵了回去：“你去甚么去，给我老实呆着！没看出老娘是在躲你么！”

话一说完，她就猜到他定然会是瘪着嘴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，为了不叫自己看到受他蛊惑得心软，她便强逼着自己看都不去看他一眼，赶紧脚底抹油开溜了。

不过她这一趟出宫，却是让某些守株待兔多时的人，也终于等到了可趁之机。

*

冷溪回来的仓促，并未提早知会冷府中人，老张头家的在隔壁张家一听说她回来，竟也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。

见了面便着急地问：“姑娘可是跟官家吵嘴闹脾气了？”

“怎会，我就是单纯回来给娘上香的啊。”冷溪好笑地看着紧张兮兮的她，心中也莫名有些不解，“我不过回来一趟，妈妈不要多想了。”

老张头家的拉着她的胳膊轻责道：“毕竟现在姑娘身份已然不同，这大正月里的，不好好和官家在宫里待着，就算回来给夫人上香的，也该提前说上一声才是，好叫府里的人提早准备起来，免得错了规矩呀。”

“准备甚么，准备迎接皇后娘娘么？”冷溪失笑不已，拍了拍老张头家的手，“这礼都还未行呢，您就别上赶着替我着急了。”

红袖赶紧来替老张头家的说话：“姑娘在宫里许是还不知道呢，却也不怪张妈妈这般紧着要立规矩，实在是最近外面传的话太难听了些。”

“这正月里出来走动的人也不免多了，自然是要热闹些的。”冷溪浑不在意，甚至也不关心外面究竟在议论些甚么。

“那算哪门子热闹！”心穗的声音急急慌慌地从大门那边传了过来。

冷溪顿时回过头去，只见一个打扮端庄，衣着厚实的年轻妇人就要扶着身边女使的手，急急慌慌地朝她小跑着扑过来。

*

“心穗？”唬得冷溪赶紧迎上去，将她扶稳了，“你现下还有着身子呢，这时候过来作甚么？”

心穗急急道：“自打姑娘入宫之后，我们外面的人就很难与姑娘联系上了，这回一听说姑娘要出宫来，我便立马赶了过来。”

“你先别急，有甚么事随我进了屋慢慢说。”说着，她自己不免跟着着急起来，对着从南家跟来的两个小女使耻道，“都是死人呐！还不赶紧来把你家夫人扶到屋里去，她肚子里的小爷要是有个甚么闪失，你们担待得起么！”

那两个小丫头连忙上前来扶心穗，一干人等立时就进了正堂。

*

“我也不知道那些闲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，反正就是一个比一个说得难听，还各个说的有鼻子有眼儿，仿佛亲眼看见姑娘和木兄弟那般了似的。”

心穗饮下半盏红袖递上来的定神茶，却还是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，“昨儿我府上的下人嘴里也开始不干不净的，竟说姑娘你自少时便行为不检，与多少男子有染，就连我家相公也……还说我之所以能跟相公成亲，也是为了替你们遮掩丑事……气得我当场就发落了那几个乱嚼舌根子的蠢东西。后来我冷静下来一想，发现自己动作这么着急反而显得心虚，相公也让我不再管这事儿了，可是我心里还是急得慌，姑娘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？”

冷溪被她花梨那些不干不净的流言蜚语气得闭了闭眼睛，心想这些事儿一闹出来，宋念肯定立马就知道了，怪道是这两日就把自己圈在乾清宫那一亩三分地里，原是不想让自己听见这些个脏东西……

可纸包不住火，最终还是让她知道了。

她尽力让自己的口吻听上去平心静气些：“除了这些呢，还有甚么？”

心穗苦着脸，哽咽道：“坊间传来传去也就是那些流里流气的荤话，但我听相公说，现在麻烦是都察院和礼部当中一些本就古板固执的大臣。那起子人一开始就看不惯姑娘你一个女子在朝为官，这下好容易攥着你的这个尾巴，定然是要听风就是雨地做起文章来了。我自己又偷偷打听了一下，道是已经有官员联名上书，要以不贞之名，让官家弃了姑娘，改立别家女子为后。”

红袖这时也在旁边道：“从前外面也不过是为着咱们姑娘少时一些骄慢轻狂的举动议论两句，可现在竟然还污蔑起了咱们姑娘的贞节，这是要逼姑娘去死不成？”

冷溪气过了头，冷笑起来：“这群人是傻子么，这关头上突然蹦出来那么多关于我的流言蜚语，而且还是字字句句皆是会要了我命的贞节问题，他们就不觉得奇怪么！”

话音刚落，她便唰地一下站起身，直冲着堂屋外快步走了出去。

红袖和老张头家的在后面几乎就快要追不上她了：“姑娘，你这是要去哪儿呀！这时候你还是在家里避一避，别出去招人眼了！”

“甚么招人眼？”冷溪将腰间的绣春刀握在手里，回头冲她们一笑，冷静而又怪异，“我现在是要去找那幕后的罪魁祸首兴师问罪！”

说罢，她便不顾她们几个弱女子子在后面跟不跟得上自己，三步并作两步地从冷家宅院里纵了出去，一口气便从城东的这一头，直接杀进了鸿胪寺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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